简析红楼|袭人之“贤”
作者在书写《红楼梦》时，恐怕没有料到后人对他的这部作品会如此热爱，对其中一些人物的看法更是“冰火两重天”，好在作者似乎有先见之明，在书中对一些人物给出了定性，相当于对此人的盖棺定论。今天，我们来看一下袭人的定性。
怡红院的首席大丫鬟袭人
袭人，原名花珍珠，贾母因溺爱宝玉，怕宝玉的小丫头们不上心照顾不好，加上“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所以把她给了宝玉，负责照顾宝玉的日常生活。因为她姓花，宝玉想到“花气袭人知昼暖”的诗句，便为其更名花袭人。
袭人虽然才比宝玉大两岁，但作为怡红院的首席大丫鬟，不但要负责宝玉的日常起居、饮食、读书、学习等所有大小事务，而且还要管理着一群伶牙俐齿的大小丫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老婆子，可谓是责任重大。
对于袭人的“心地纯良”和“克尽职任”，相信较大多数读者是认可的，因为不但是在怡红院，即使是放眼整部《红楼梦》中的各个小楼层、小单元，也没有人能够超越她，有些读者对她不认可，甚至诋毁她主要来源于两件事，一是与宝玉“初试”，二是嫁了戏子蒋玉菡。
对于这两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析清楚的，其实仔细阅读原文，了解掌握当时社会对婢女制度的规则要求就可以理解这两件事情算不上是袭人的“罪过”，如果非常说罪过的话，那是封建社会对底层人民的原罪，是奴婢制度的罪恶，是男权时代的罪恶，把一个社会制度的罪责强加到一个弱女子头上，实在是有点牵强附会。
作者对袭人的定性是“贤”
作者对袭人的定性是“贤”。“贤”在何处？第21回标题是“贤袭人娇嗔箴宝玉”，可见作者认可袭人之“贤”在于“箴”，虽然当事人宝玉对于别人的“箴”很是反感，不管是谁，一“箴”就恼，只认可不“箴”的人为知己。
宝玉听不进去别人的“箴”，也在情理之中，与他当时正处于青春逆反期有很大关系，读者也都是从十几岁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心知肚明，虽然人人都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是又能有多少人能真正听得进去别人的“忠言”呢？如果真能够听进去了，作者就不会在开头写“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馀，悔又无益”的忏悔之语了。
《论语》中关于贤者的定义
作者将袭人定义为“贤”，自然是对袭人为人做事风格的高度肯定，也符合作者所推崇的儒家思想中关于贤者的要求。我们来看一下《论语》中是如何定义贤者的，以及贤者的处世态度是什么。
一是何为贤者？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就是孔夫子说，“不预先怀疑别人欺诈，不凭空猜测别人不诚信，却又能事先觉察，这样的人就是贤者吧？”
《红楼梦》作者是这样描述袭人的，“这袭人亦有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今与了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情乖僻，每每规谏宝玉，心中着实忧郁。”
袭人对主子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不只是在贾母、王夫人、凤姐、宝玉等人的眼中是贤淑的，在贾府大大小小的众人眼中也是贤惠的，其实《红楼梦》里很多丫头对主子都很忠心，但为什么只有袭人定义为“贤”？贤的特点之一就是敢于谏言，什么叫“规谏”？以正义之道劝人改正言行的不当之处。这正是儒家要求文人志士应该做到的，这对于一个丫鬟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也是作者将其定性为“贤”的真正原因。
二是贤者如何处世？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意思是，“孔子说：贤者以避开乱世为上，其次避开乱地，再次避开乱色，再次避开恶言。”
从《红楼梦》中描述的袭人处理发生在怡红院的几次大大小小的事件看，袭人的做法的确是符合儒家思想中的贤者处世的态度，鉴于篇幅就不再加以展开了。
于2022.12.24
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