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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特殊交易》

啸天郭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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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在哪里

一个昏暗的出租屋,昏黄的灯光在摇曳着。一个女人,叫阿雪,她从遥远的一个城市到这个城市打拼几年。没有一技之长,选择了在霓虹闪烁的夜总会过底层生活。

夜总会中,灯光迷离。一个个女人脚踩着高更鞋,在光陆迷离的霓虹光中,疯狂的摇摆着,扭动着像蛇一样的舞姿。一群群男人簇拥着,身体被男人肆无忌惮的抚来摸去。这是她的工作,为了生活,不得不做。喝醉了酒,到了卫生间,吐了再喝,喝了再吐,麻醉着自己,堕落着自己,被人看不起,也自己看不起和讨厌自己。

为了钱,她可以出卖自己的笑,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她的生活,暗无天日,灵魂堕到了黑暗的深渊中,看不到一丝光亮。醉生梦死,肉体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躯壳的小船在风暴之海中飘来荡去,没有航标。

     此刻的她浓妆淡抹,烈焰红唇,头发凌乱,熟练的从烟盒中磕出支烟,优雅,娴熟的点燃,叼到了嘴上,腾云驾雾的抽着,目光不屑的看着闯进她屋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目光倔强。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两张百元大钞,没有吭声。

阿雪轻轻抚摸了小男孩的一下脸,不屑不解,又有点愠怒地说:“小屁孩,快回家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小男孩不走,顿了顿,没有吭声。

阿雪鄙夷而又略带嘲笑的说:“你知道租我一次有多贵吗?这点钱不够,”

小男孩又从口袋中抽出300元,看着女人。

好久没有生意的阿雪看着几张红红的百元大钞,有点心动。“小屁孩,说吧!想让老娘做什么?”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说:“我想请你参加一次我的家长会。”

女人疑虑了一下,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我去参加你的家长会,但是时间是两个小时。不管到时候,会开没开完,我都要撤!”

小男孩露出开心的笑容,点了点头。

阿雪接受了这次交易。

晚上在夜总会上班,姊妹劝她别喝那么多酒,阿雪却说那是一百块钱,现在的大老爷们越来越抠了,并告诉同事,第二天她被包钟了。同事劝她,别太拼命了。阿雪无奈地摇摇头。为了生活,尤其是底层的百姓,拼尽了全力。

第二天,阿雪到了小波的家中。她必须按照小男孩的要求穿衣打扮。小男孩让她穿上了妈妈红色的妮子衣服。换衣服的时候,女人抽起了烟,暴了句粗口。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要挣这钱,这段时间,你不能说脏话,抽烟。说一句话就扣十块钱。”女人冷冷的目光看着小男孩,觉得可笑。女人按下了表,说现在就开始算钟了。小男孩不解地说,“什么是钟?"

小男孩怎懂大人风月场所的俚语??

雪花纷纷扬扬飘飞。行进路上,阿雪知道了小男孩给她的钱是压岁钱。她按照小男孩要求,骑着二八大梁,在路上跌跌撞撞。泥泞中,女人嘟囔地抱怨个不停。但为挣五百块钱,她得忍受。对于出入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她,己经习惯了戴着面具伪善的演戏,眼中只认钱不认人,为了利益冷酷无情,己经没有什么能在她心中激起浪花。感动应该是遥远的事情。

在学校,小男孩怯怯地拉上了女人的手。但女人明显的风尘女子打扮和姿态,招来的是其他学生和家长鄙夷的目光。

进了教室,女子坐下来,才发现旁边的男子,是她的客户,昨天晚上在夜总会搂搂抱抱的客户王老板。女子认出了他,要打招呼,男人却羞愧地遮上了脸。女子面前是包钟老板小男孩的数学试卷,赫然显示95分。旁边王老板儿子的试卷,显示是65分。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于成绩,女子是麻木的,她甚至不知道包她钟的小男孩叫什么。

老师在讲台上连呼了三次,“请李凤波的家长上台领奖。李凤波的家长……"女人东张西望了一下,见无人上台领奖。窗户外的小男孩却心急如焚,怕他请的这个妈妈演戏穿帮。女人匆匆看了一下试卷,才知道小男孩叫李凤波,老师在喊她上台领奖。当女人着急慌忙去领奖时,窗外的小男孩目光中流露出失望。

可是这时,女人的手提包中,手机铃声响起,是鸟叔风靡一时的《江南Style》。这首歌很俗,却是风月场所的标配音乐。女人着急慌忙地接打电话,旁若无人。“刀哥,放心。没问题。晚上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的。"铃声响起,彻底揭穿了她的身份。

但为了刀哥的大单,她的尊严早就一文不值。众人以鄙视的目光看着她。但她站起来,要走了,尽管时间还未到。女人轻狂的嗓音接着电话,窗外的男孩面红耳赤,失落悲伤。他梦中的妈妈不是这样子,幻想破灭了,眼神中还保留一点小小的期望,他期望看到女子为他骄傲的笑容。

小男孩期望女人,回到属于她的位置,哪怕再呆一分钟。家长会中间休息。女人看了下时间,离初定的时间差15分钟。但女人为了晚上的大单,最终决定走出了教室,要提前撤了。小男孩斥责她,家长会还没开完,拉着她的衣角,哀求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这句求求你,简简单单,却让人听后鼻子酸酸的。女人不理睬他的苦苦哀求,抽出50元钱,折合剩下的十五分钟。当女人要塞给小男孩钱时,小男孩愤怒地把钱扔到了地上。

50元钱,破坏了一个孤独男孩心中对母爱的神往,亵渎了他心中妈妈的纯洁的爱。这张50元钱,轻飘飘地砸痛了一颗男孩脆弱的心。

女人不懂他的愤怒,把钱捡起来,弹了弹灰,说:“50元钱就不是钱了?”其实,如浮萍飘在异乡的她,过的并不好,她的心中,己没有家了。

班主仼老师来到了女子面前,挽留着说:“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女子尴尬地搓着手,垂着头,说:“我不是孩子的妈妈。“老师笑着说:“我知道。孩子也明白,他妈妈早就过世了。姥姥从小就告诉他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要等到孩子考上大学才回来。"

一个同学跑过来,告诉老师小波和王圆圆几个学生在打架。只是因为同学耻笑小波的妈妈不象是个好人,是个坏妈妈,耻笑小波找的妈妈是假的。为了维护心中妈妈的美好形象,小波与同学开打。

当大家打的不可开交时,阿雪来到了操扬,硬拉扯打架的孩子们,得知缘由后,朝着她客户儿子王豆豆的脸上,掴了一个耳光。

事后,王老板又让儿子向小波赔礼道歉。那一刻,女子找到了做人的尊严。为母则刚。奋不顾身地保护小波,那一刻,她是让人钦敬的,她配得上作为母亲这一身份的荣耀。

这一刻,她拯救了小男孩的未来,拯救了他的命运,小男孩对世间,也许愤怒多于爱,绝望多于希望,但那一刻,他看到了生命中的光。

这一刻,她拯救了自已,她看到了生命中的一道光。原本冰冷麻木的灵魂,在那一刻,被一丝温暖唤醒了。现实生活中,原来钱并不是一切,钱并不能买回来母亲对孩子们的爱。

她和小波,两个生疏的人,在冷漠的人与人之间,相互拥抱着取暖,这一刻,让人感到了世间值得留恋。

华灯初上。女人和小男孩走在街道上,脚下是碎琼乱玉。

衔道上充满了烟火气,寂静的能听到雪落的声音。冰雪寒冷的街道,人间烟火气的街道却是温暖的。

芸芸众生,母子依偎着,凫凫升起的炊烟,温暖着人的心。底层人的寻常生活一幕幕真实再现。女人和小男孩边走边聊。

“阿姨,今年你多大?“

“32岁。"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有孩子吗?几岁了?"男孩问。

两个人一问一答,却是心灵间的对话,女人卸下了面具。但孩子的话,却触动了女人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

女人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悄悄地把钱塞进了孩子的书包。那一刻,她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小男孩向着灯光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目光中流露出深情,说了句:“再见,妈妈。"那一刻,女人心中涌着暖流,她背过身去,掩面深泣。

小男孩租赁的妈妈,是他梦中无数次被赋于深情的妈妈。

阿雪生活又恢复到日常。直到在卫生间又一次吐酒,女人无意从手提包中摸到了一张纸。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倚靠在墙上,看着纸上的文字。“我的妈妈“。

小男孩在夜里等着女人下班,每当他听到高跟鞋上楼梯的声音,他才能安然地入睡。女人在帮邻居们推车,在上班的路上,啃着饼匆匆地赶路。下到楼,隔离间的小猫们爬出来与她玩。上下楼遇到他时,女人会轻轻抚一下他的脸。他眼中的妈妈是这么的美好。身份卑贱,却是心中有爱,充满光明的。她边读,泪流满面。

“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赚钱。姥姥说等我考上大学,她就会回来。我今年八岁,等我上大学那一年还有九年。妈妈回来时候,还认得我吗?

也许妈妈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有一天,妈妈忽然回来了。那天,她穿着蓝色毛绒大衣黑靴子,戴着红色耳环。她笑起来的样子就象太阳照过窗户,闪闪发亮。妈妈是个热心肠,常常助人为乐。邻居们都很喜欢她。就连楼下的小猫也常爬出来,和我们玩。妈妈上班很忙,每天要打好多电话,都不能好好吃饭,经常工作很晚很晚才回家。

楼道深夜里响起高跟鞋声音,就是我和妈妈的暗号,总是到这个时候,我才会睡觉。所以我总是担心有一天,妈妈又要离开我,就象树叶从楼下的树枝离开,阳光从窗口的书桌离开,街上两公交车从车让离开。我真的希望,那天来的迟一点。我的妈妈是一个好妈妈,世界还有好多好妈妈。他们的孩子都在她们身边吗??

躲在厕所里的她泣不成声,读完这篇作文,她完成了救赎。她想起了小男孩递给她钱的场景。可是,世间好多的东西是无法用钱衡量的。比如,她对她女儿的爱,无法用钱买到。

阿雪回到出租屋,烧掉所有奇装异服,打包好行李。她要过去的自已说再见了。公用电话亭,她拨通了家里陌生熟悉的号码,电话那边传来了稚嫩的声音“妈妈!妈妈!"

这部姚婷婷导演的电影,温暖,黑色幽默中却闪着一丝光亮,总会让人感到善良背后赐给人的力量。远方在哪里?只要心中有爱,也许就在心的前方吧!永远有多远?只要心中还有希望,也许就在明天吧!这部被称为天花板级别的微电影,值得一看,让爱照进心灵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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